第(3/3)页 天乾听了樊於期的问话,不禁有所叹息道:“说来惭愧,长公子的这番伪装,确实极为深邃,我起先也并未起疑,还一心以为长公子不过是个聋哑之人,便要与樊将军就此离开。幸得有贵人指引,才恍然间想起了白日里长公子在面对我二人之时的那番神情。起先,我并未留意长公子在突然见到我二人之时的那稍众即逝的惊愕表情,而是被长公子十分聪明地用嘿然傻笑掩盖了过去。如今想来,定是当时长公子看到了昔日旧部樊将军却不知是福是祸的缘故,所以姑且掩饰过去,再做打算。而樊将军身边的我,对于成蟜公子来说,却是全然不曾识得,且与长公子的问话暗藏隐瞒之意,公子必然以为是嬴政暗派来取其性命之人,所以便连夜收拾行装,一路奔逃至此。” 天乾言毕,却见成蟜和樊於期都齐双双盯着自己,面目之上显现出一番惊异之状,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半晌那成蟜方转了神,连连合掌而道:“这位墨家异士,果然谨慎入微,成蟜佩服。” “天乾自是不敢当,只是今日此来,尚有要事相托于公子,还望公子不辞而受。” “成蟜已是落败丧犬,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又有何能力受公子重托?”成蟜听闻天乾的话,只是暗自鄙夷,莫不有些伤神。 此时的樊於期见成蟜如此,于是便立刻起身而道:“只怪罪臣昔日看走了眼,误信了奸佞小人。如今嬴政龙椅坐定,任用李斯为心腹,开始大肆排挤迫害前朝重臣,王翦被贬下臣,韩非含冤而亡,满朝上下无不人心惶惶,均迫于李斯淫威而俯身臣服,大秦百年基业便要落入异姓之手,穆公在天之灵,又何以瞑目?!还望长公子能不计前嫌,引领我等在野旧部,檄讨逆贼,重固大秦社稷!” “哦?”成蟜听了樊於期此话,顿时心中一阵愕然,徐徐而道,“想不到这才没几年,秦国朝纲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暴秦无道,采用李斯之计,以东进为策,大肆进犯中原,一时间夺掠抢杀遍布各处,顷刻间便哀鸿遍野,天下有志之士已然纷纷相抗,长公子乃秦国真龙血脉,若能出面主持大局,制衡王师便可名正言顺,届时秦国百姓必然归心似箭,各郡县也将四海臣服。”天乾见成蟜似乎有所感叹,便接着樊於期的话语继续补充道。 对于成蟜而言,他虽然对樊於期当初的倒戈心怀旧恨,可如今自己已是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如今赵国已向秦国称臣,再无庇护之所,自己的项上人头可谓朝不保夕,若不依附樊於期和天乾的劝说,还又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呢?倘若此番听从樊於期之计,他日举事有成,又可享尽荣华富贵,不必再为生计担忧,如此即便是博上自己的这条烂命赌上一赌,他也是在所不惜。 于是他便长叹一声,一把扶住樊於期的双手,慨然而道:“将军千里迢迢至饶阳来寻成蟜,不惜以生死相托,我成蟜又怎能再念旧怨,以拒将军呢?” “有公子此言,樊於期即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樊於期得闻成蟜能既往不咎,顿时心中大为感激,于是便立刻伏地而拜,顿首叩道。 天乾见他君臣二人能够重修于好,心中亦是十分宽慰,刚想上前勉励起他二人一番,忽而感到身后似乎有一道阴影拂过,随之而来的依然是那个在成蟜居所外墙时漂浮的那股气息。 他心里很清楚,那个助自己找到成蟜的人方才就在身后,只是一直在暗中默默注视,如今见他大事已成,便悄然离去。但是作为知恩必报的天乾来说,他又岂会就此放她而去? 于是便对樊於期和成蟜道:“且劳烦樊将军先带长公子至你客舍休憩一番,天乾自要去谢一谢那位贵人了。” 还未等樊於期点头应允,天乾便已飞身而去,直追踪身后残留的那道气息而去。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