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长公子多虑了,我此番前来并非要取长公子性命,而是有匡国大计要与长公子相商。”那人见长公子似有胆怯之意,便好生用平和的语气向他解释道。 “哈哈哈,”成蟜忽而仰天大笑,一脸不相信道,“如今秦国已是嬴政的天下,我成蟜不过是丧家之犬,又有何能敢论及匡国之事?阁下莫要跟成蟜开如此玩笑了。” “公子何须如此妄自菲薄,难道全无了当年屯留檄书夺位之时的勇猛了吗?”成蟜话音刚落,却听得一旁又有一人以粗犷的言语责问起了自己来,只是话语中有几分粗喘之气,仿佛是刚刚奔走过许多路途。 那两个声音十分耳熟,而且那两个人成蟜也认识,因为就在今日傍晚时分,这两人就来他的住处打听过他的消息。其中一人相貌堂堂,一副俊俏后生模样;另一人虎背熊腰,髯虬之须长垂于下颚,却似一般威武雄壮的猛将。而后一个人,虽然如今苍老了许多,可是他的那股子气势和轮廓,却是成蟜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成蟜转身相望,但见他二人已从林荫之中走了出来,一人便是墨家大弟子天乾,另一人则是当年的蓝田大营的大将军樊於期。 樊於期见了成蟜,立刻朝前跪拜行礼,口中似有自责之意道:“罪臣樊於期见过长公子。” 成蟜听了樊於期的这番自责言辞,却丝毫不领他的谢罪之情,只是一味冷冷地讽刺道:“樊将军当年未曾拿成蟜的人头去向嬴政请功,怎么,如今却是反悔了?莫不是今日来代替王翦将成蟜枭首邀功的吧?” 樊於期一听成蟜这般语气,自是知道成蟜如今还记恨当年他在夺取秦国王权之时临阵倒戈一事,于是便愈发卑躬道:“罪臣自是不敢。” “樊将军当年亦是受奸人蒙蔽,才会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如今常常为此事悔之不已,万望长公子能释怀以受。”天乾知道他二人素有恩怨,于是便好生出来替樊於期说情道。 成蟜忽听身旁这人的话语,只侧转了脸庞,细细打量了一下天乾,低沉着声音反问道:“阁下是哪路英雄?” “在下墨家大弟子天乾,与樊将军一起前来拜会长公子。”天乾见成蟜有话问他,随即抱拳施礼解释了一番。 “墨家大弟子天乾?”成蟜皱着眉头,似有不解道,“成蟜虽未听过你的名号,不过你能识破我的伪装,一路追寻到此,也算的上个能人异士。” “长公子千面万化,自是十分高明,一番装聋作哑,更是惟妙惟肖,天乾不过是得贵人相助,才有幸点破了长公子的庐山真面目。”天乾受了那成蟜的认同,自是感觉有愧,随即一番谦虚的言辞解释道。 可他的这番解释,并没有引起成蟜的多大反应,却让跪拜于地上的樊於期一脸惊愕,连连举首相问道:“那个肮脏腌臜的土人竟是长公子?为何末将却全然未看出半分?” 樊於期的惊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眼前这位衣冠齐整,一身文质彬彬的王公贵胄气质的成蟜,却与那个衣衫褴褛且浑身散发着臭气的聋哑土人判若两人,而樊於期本就是识得成蟜的,如今却被成蟜的伪装给瞒混了过去,自己却浑然不知,此刻当然觉得惊愕。 “长公子平日里从不梳妆,只穿的破衣烂衫,又故意以黑炭涂脸,黑墨熏齿,全然改变了自己的妆容,普通人根本难以辨识。不仅如此,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被人识出,长公子还不惜装聋作哑,以一副残躯之身示人,更让周围的人避而远之,从此便仿佛从这饶阳之地销声匿迹了一般。”天乾拂摆起手中的羽扇,时而以扇柄画圈以作解释道。 “竟是如此?难怪我二人寻了许久,却始终未有长公子的半点消息。”樊於期此刻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何饶阳这个地方的人都不曾听闻有成蟜这个王公贵胄的后裔在此长居。 不过樊於期在深感自己愚钝的同时,也为天乾的这番机智感到钦佩,但是作为愚钝之人,自然是想知道这机智之人为何就能识破成蟜的这番毫无破绽的装扮,于是便又反问起天乾来:“天乾兄弟,那你又是如何看破公子的易容之术的?” 第(2/3)页